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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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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顧錦卻笑了, 她覺得眼前這位領導很上道。

顧錦直接拿出木盒把它打開,小小的一個雕花木盒裏面墊了一層絲滑的錦布,除此之外, 就只有一個螺絲釘。

你沒有看錯, 就是螺絲釘,還是一枚生銹的螺絲釘。

眾人被這一神奇的轉變,看得口瞪目呆。尤其是顧欣,她死都不相信,這麽精致名貴的木盒, 裏面就裝了一個破爛螺絲釘!

“你騙人!”

“顧錦,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騙人?”

“大夥不要相信她,這麽好看的木盒, 不可能就裝了螺絲釘。搜她身,趕緊搜她身。”

“還有, 還有趙心慈的也要搜。剛才她們走到一塊,東西肯定是被她們母女藏起來了。搜她們身,趕緊啊!”

最後那句話,顧欣直接對著公安同志吼。

即使是處理了各種奇葩案件的公安同志, 到了這時,也不得不感慨, 人至賤, 真的無敵 。

顧錦敢這麽說,敢當著眾人的面拿出木盒,就說明東西不在身上。

搜身有什麽用?

周鵬也被顧欣蠢死了, 但沒辦法, 其實他也想讓人搜身。

或許有奇跡發生呢,或許真的有東西藏著呢?

周鵬也把目光看向焦興國。

而焦興國的目光從顧欣身上, 轉到了周鵬身上。周鵬只覺得頭頂壓下一把鋒利的刀,頭皮發麻。

他猛然想起焦興國的傳說,周鵬立馬裝孫子了。

焦興國冷哼了聲。

他的聲音不大,卻極具威嚴,讓人連呼吸都不敢使勁。

“你說搜身,就要搜身?你當公安局是你家開的?董建國!”

“在!”被叫做董建國的人大聲回答,他才是公安局的局長。

“讓人錄口供,該怎麽判,你應該比我清楚。”

“還有,好好調查一下,這個無視公共秩序的人,到底是誰給了她底氣,讓她在這裏大喊大叫。找出背後指使人,一通連坐。”

連坐二字一出,周鵬腿軟,跪地。

焦興國看都不看他一眼,然後帶著人就走了。堵住門口的人,立馬讓出通道。

顧錦看著焦興國的背影,感慨:“這才是為人民做事的好人啊。”

馮博榮在一旁拼命的給顧錦打眼色,然而顧錦並不知道老一輩的愛恨情仇,更不知道馮博榮給她的暗示。等她察覺到不對時,是在公安同志帶自己去錄口供的時候,她回頭看向趙心慈。

趙心慈的臉色非常的難看,似乎聚滿了怒火無處發。顧錦以為她是被顧欣氣到了,臨進去小房間前,還安撫趙心慈。

“媽媽,您別氣,我相信這一次顧欣肯定能得到該有的懲罰的。”

馮博榮真的給顧錦跪了,深怕趙心慈又當眾打女兒,馮博榮直接把笨蛋顧錦推進小房間,還貼心的關門。

馮博榮盯著趙心慈的殺人目光,尷尬的笑了兩聲,“呵呵,趙,趙姨,我先進去錄口供了。”

然後腳底抹油,消失不見。

趙心慈冷哼了聲,沒再管他。

有了焦興國的提點,錄口供進行得非常順利,顧錦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了。

趙心慈比顧錦更早出來,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覆,趙心慈已然看不見剛才的憤怒。她看到顧錦出來,向她招手,等顧錦來到身前時,沒忍住,點了點她的小腦袋。

“說,怎麽回家也不提前打聲招呼?”

“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嘛。”顧錦想撒嬌,剛挽上趙心慈的手,又收住力道。她左看右看,又想拉起趙心慈的衣袖,看她的手。

趙心慈連忙制止她,“幹嘛呢,幹嘛呢。撒嬌不成,想動手啊?”

“胡說!”顧錦嗔了趙心慈一眼,“我聽大院的嬸嬸說你的手受傷了?怎麽弄到的?媽媽,讓我看看。”

“看什麽看,不過是小傷,早就好了。大驚小怪的,走走走,回家,給你做飯去。”

“真的只是小傷?不行,我要看看。”顧錦去追趙心慈。

趙心慈即覺得顧錦愛操心,煩得很,又覺得小閨女貼心,反正覆雜得很。最後迫不得已,趙心慈卷起衣袖給顧錦看。

確實只是擦傷,傷口已經結塊了。就是傷口的面積很大,右手的手臂缺了一大塊皮,可見當時傷得有多嚴重。

顧錦都要心疼死了,身上的小軟肉都泛起疼痛的顫抖。她眼眶生紅,指著趙心慈要說她。

“這就是你說的小傷?”

“你又騙我了!!!”

“別哭,別哭,哎呀,顧小錦,你別碰瓷我啊。還有,我哪裏騙你了,你可要說清楚!”

“你就是又騙我了。還有,是你給我說清楚,你不是換工作了嗎?不在車間,你這個傷口是怎麽來的?一個會計,你是怎麽做到把自己傷得這麽嚴重的?”

“不許騙我,不許說回家摔倒的。你沒有這麽不省心。”

不省心都出來了,這下趙心慈真的要心虛了。

她上次確實因為身體原因,平調到會計部做了一個小會計。但這不是最近工廠人員變動,有人覺得她礙眼,不就給她小鞋穿了麽。然後,她就又從會計部調到了搬運部。

機械廠的搬運部真的不是人幹的,尤其是女同志,每天不僅要搬大量的零件,還要搬重型機器。

那一天她就是因為搬重型機器,而不小心失重,機器壓下才擦傷的。

這擦傷真的是小傷,對比當時她差點被壓死,已經是可以忽略不計了。

當然,這不能跟顧錦說。要是說了的話.......

趙心慈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顧錦一眼,眼見小閨女就要掉眼淚了。要是說了,趙心慈想,她今晚肯定不能睡。

趙心慈試圖轉移話題,“好了好了,不騙你了,不騙你了。我是回家的時候為了救人弄傷的,你要是不相信,我找人來給我證明?”

“好啊。”

趙心慈:“.......”

我只是說說而已。

“好你個頭!”

“我要是找人來證明,這不就是告訴別人,我要讓他報恩?”

“這事就這樣過了啊,我傷都好了,糾結這麽多幹什麽?”

“您確定您沒有騙我?”顧錦瞇眼,盯著趙心慈看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關系,趙心慈額頭冒汗。但她還是硬著頭皮,答:“騙你有錢撿嗎?”

“行了行了,趕緊回家吃飯。”

“你也是的,回家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。這個時候,我去哪裏給你買菜啊。”

趙心慈嘮叨的抱怨。

顧錦才不理會她的抱怨呢,知道趙心慈沒事後,她又趕緊挽住她的手,兩人步行回家。

這時天色已晚,路燈已經打開了。母女倆的身影,在昏黃的燈光下,被拉得老長,老長。

“我回來吃飯 ,哪裏要您買菜,我早就買好了。對了媽媽,我還買了魚。”

“我告訴您哦,我在大灣村跟大牛爺爺學回了紅燒魚,回家做給您吃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母女倆有說有笑,等到快到機械廠時,顧錦突然停滯了一下。她覺得自己,似乎忘記了什麽。

“怎麽了?”趙心慈不解的看著她。

顧錦想了兩秒鐘,還是沒想起自己遺忘的事,很快就笑著搖頭,道:“沒事,應該是不重要事情。”

不重要的馮博榮錄完口供出來,得知顧錦離開後,整個人都懵了。

“顧小錦,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——!!!”

......

“小哥,呵呵,吃魚,吃魚。”

等顧錦想起來自己把馮博榮扔下後,已經是晚上九點了。

那會兒,她剛煮完紅燒魚,正打算拿紅燒魚來獻殷勤,卻被一聲急促的敲門聲給止住。

顧錦和趙心慈現在都被顧欣鬧怕,聽到敲門聲,下意識的以為是顧欣來找茬。

顧錦連忙從廚房拿出菜刀,想著要是顧欣,她就拿菜刀來威脅她。

誰知道才打開門,就跟馮博榮幽怨的臉對上。

顧錦:“......”

馮博榮看了她很久,目光又落在了她拿刀的手上,冷哼了聲:“顧小錦,你拿著菜刀,是想砍你小哥我?”

“你就是這麽對待你仗義的小哥?”

“也是,你都能把小哥仍在公安局的人了,又怎麽做不出砍小哥的事呢。”

顧錦:“......”

不心虛,也被他唱得心虛了。這也就有了,一開始的那一幕獻殷勤。

“小哥,這魚是我親手做的,你嘗嘗?”

“哼!”馮博榮又哼了聲,不過他並沒有跟自己的胃過不去。

今天他為了接顧錦,早早就去了朋友家借車。借完車,又飛奔去郵局打電話,確定顧錦安全上車後,又跑去百貨大樓買禮品。

兩人明天就要去求人辦事,這禮品肯定不能少,也不能便宜。他挑了大半天,才挑好禮品,時間就到了下午,匆匆忙忙吃了午飯後,就去火車站接人。

然後,又到了現在。

他一整天才吃了一頓不算午飯的午飯,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。

他才不會跟顧小錦客氣呢。

馮博榮瞪了顧錦一眼,才吃飯。

他先是大口的吞了兩口飯,然後才品嘗顧錦推薦的紅燒魚。

說真的,顧錦做菜,長相不怎麽樣。魚皮焦了,姜一大塊一大塊的,上面沾著不知道是魚皮還是醬油的東西,一看就影響食欲。

要不是不想讓顧錦失望,馮博榮肯定不會動這魚。

然而當這魚進入嘴巴後,味道卻出奇的鮮美。

馮博榮瞳孔變大,不信邪的又夾了一塊魚肉。魚肉鮮嫩,不僅不柴,還入口即化。

這——

“這魚,你確定不是趙姨做的?”馮博榮懷疑。

顧錦討好的臉,頓時拉下了。她連忙拿起碟子,不讓馮博榮吃,“不想吃就別吃。哼,我還不想給你吃了。”

馮博榮:“.......”

叫你嘴賤!

“好了,好了,別逗你小哥。好好吃飯。”

這時趙心慈從廚房出來,她讓顧錦做完紅燒魚後,她留在廚房炒青菜。這不,剛做好拿出來,就看到這兩兄妹在打鬧,趙心慈頭疼道。

馮博榮風水輪流轉,對顧錦討好的笑了笑。

顧錦得意的哼了聲,放下碟子。

今晚的菜還算豐富,除了顧錦做的紅燒魚外,還有趙心慈做的臘肉飯,油豆腐,蒜蓉炒菜心,和一個蘿蔔湯。

三人鬧了這麽久,都餓了,很快飯桌上只剩下吃飯咀嚼的聲音。

一頓飯,吃了小半個小時。

吃完飯後,眼見時間就要到十點,馮博榮只能離開。離開前,他暗示顧錦明天早點起床,他們還要去求人辦事呢。

兩人自以為小動作沒人發現,可這一切都落入了趙心慈的眼裏。

等馮博榮離開,顧錦洗漱完畢後,趙心慈也把被破壞的房間收拾好了。

趙心慈讓顧錦進來。

在顧錦的為數不多的記憶裏,這是顧錦第五次進入這個房間。

趙心慈的房間並不大,擺了一張雙人床後,過道也就一米五寬。正對門有一個衣櫃,衣櫃前有一個小桌子,是用來放東西用的。

趙心慈的房間很簡單,簡單到不像一個婦人該有的。

顧錦在踏進了的那一瞬間,心跳得特別的快。不過,也只是一瞬而已,心跳很快就回覆平靜了。

“坐。”趙心慈拍著旁邊的位置,讓顧錦坐。

顧錦乖乖的坐下,然後根本不用趙心慈問,就自動的把東西掏出來。

那是木盒裏原本該藏著的紅寶石袖扣,和一把鑰匙。

趙心慈楞了一瞬,而後忍笑,“你倒是挺自覺的,但是,誰說我要找你要這個了。”

“這兩個東西,你自己找個地方收好吧,這是你親媽林顏留給你的。記得,一定要藏好,你今天也知道這東西有多見不得人。不管是誰找你要,你都不要拿出來,知道嗎?”

“就......這樣給我了?”顧錦驚呆了。

“不然呢?我看你今天挺機靈的,放心,媽媽看好你。”

“也,太看好了吧。”顧錦無奈嘀咕。

“對啊,就是太看好了。說吧,你跟馮家小三又想幹什麽大事了?你這次回來,應該不是單純的探望你的老母親吧?”

顧錦頓時頭皮發麻,她猛地看向趙心慈,覺得此時眉目慈祥的趙心慈比什麽都可怕。

她心慌了一批,連忙擺手:“沒,沒有,您想太多了。媽媽,要,要是沒有什麽事,我就先回去睡了啊。哎呀,好困啊。”

顧錦假裝打哈欠,要逃。

然而——

“站住!”

“顧錦,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,休想走出這個房門。”

顧錦苦著臉回頭,“媽媽呀~~”

“媽媽也沒用,說吧。我記得你上個星期寫信回來才說,你改良的抽水泵要批量生產了,維修廠也開始招工。按道理說,你不應該有時間回來才是,是不是出了什麽事?”

趙心慈拉著顧錦又重新坐下,她的神情不像是責怪,反而充滿擔憂。

“你不要對我隱瞞,阿錦,媽媽雖然沒有什麽本事。但要是你真的有什麽事,媽媽還是能找人幫你的。”

“媽媽戰友很多,你不用自己一個人抗,知道嗎?你還小,就是馮小三,在我們眼裏也只是一個小孩,你們兩個考慮事情,哪裏有我們想得周到。還有,現在外面亂的很,要是你們被騙了,或者出了什麽事,你讓我們怎麽辦?”

趙心慈很少這麽表露自己的情感,或許是今天被顧欣的行為刺激到了,又或許是突然想開,她難得拉著顧錦來談心。

她的神情少了平時的肅穆,多了幾分慈祥。

她的手很粗糙,緊緊的握住顧錦的手時,有一種驚心的頑強。

顧錦在這時莫名的生出了難過,還有心疼。她回握著趙心慈的手,抿了抿嘴,最後還是選擇道出回來的真相。

趙心慈第一次以第三視角去接觸顧錦下鄉後的生活,跟寫書信不同,更加直面顧錦面對的困難和挑戰。

趙心慈心疼又難過,但更多的是欣慰。

閨女真的長大了。

趙心慈從顧錦兩歲多那麽一點帶到現在,一點一點的見證她的成長。不說對顧錦有多麽的了解,畢竟以前的顧錦一直躲著她。但她從一個懦弱少女到現在幾乎能獨擋一面,確實驚訝了趙心慈。

她為現在的顧錦感到高興。

不過——

“馮小三真的跟你說,要帶你去找柿長?”

是的,顧錦父親的情敵是現任的省市柿長。

顧錦心虛的點了點頭,“嗯,小哥說,他是爸爸的戰友,能幫到我們。”

顧錦又小心的看了趙心慈一眼,“媽媽,您認識他麽?”

“哼,焦興國,誰不認識呢。”趙心慈的臉都黑了,說出來的話都聽出磨牙聲。

顧錦慫了,總覺得她說的認識,跟趙心慈說的不一樣。

難道,養母跟情敵先生有過什麽齷齪?

顧錦腦洞大開 ,眼見要一發不可收拾,趙心慈又哼了聲。

趙心慈起身,從小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木盒。這個小木盒很破舊,邊邊角角都損壞了。然而,當小木盒打開,就會發現裏面的東西被保存得很好。

那是一塊勳章,顧錦對勳章沒什麽研究,只是當她看到這枚勳章時,莫名的生起了敬畏。

“這,這是.......”

“這是媽媽的勳章,你明天去見他,要是他不答應幫忙的話,就把這枚勳章拿給他看,他會答應的。”

“可是,這,不太好吧。媽媽,我不想讓你為難。”

想想也是,趙心慈提到焦興國三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。可想而知,趙心慈對焦興國是怎麽的恨之入骨。即使不很,也是非常討厭的。

要求一個自己非常討厭的人,別說趙心慈,就是顧錦也很難做得到。

顧錦不要,把勳章推回給趙心慈。

趙心慈好笑又想哭,“真的不要?”

“要是我收回,就不許後悔了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媽媽,我沒你想的這麽弱。即使這次無功而返,我也不會放棄的。”

“柿長不幫忙,還會有其他辦法的。再說了,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努力。除了我,還有曾廠長他們都在為維修廠努力。對了,還有裴宿裴大哥。”

“媽媽,我跟你說,這個裴大哥可厲害了。上次給你寄回來的風濕藥,就是他制作的。他除了會醫術之外,還會開拖拉機,還會武功。對了,對了,上次莊愛華找人大鬧大灣村,就是他救了我。這次維修廠他也幫忙,我想這次有他參與,一定會很快渡過難關的。”

顧錦雖然不是很了解裴宿和維修廠的羈絆,但她莫名的覺得,只要有裴宿在,所有困難,都能迎難而解。

顧錦並不知道此時的自己,笑得有多麽的開心,多麽的充滿信賴。

趙心慈看到了,只是她不僅沒有放心,反而充滿擔憂。

這個姓裴的,一聽就是匹狼。

第二天,馮博榮六點準時到達。

依舊是小汽車配備,只是今天的他穿著正式。一身黑色中山裝搭配白色襯衫,還梳了一個大背頭,穿著一雙嶄新的皮鞋,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吊兒郎當。

顧錦出門看到這樣的他,驚呆了。

“你.....這是去參加婚禮,還是結婚?”

“要是去結婚的話,我需要送禮嗎?”

馮博榮.......馮博榮沒忍住,敲了她一下。

“你的小腦袋瓜子,到底在想什麽?我這還不是為了去見.......”馮博榮剛要道出名字,卻發現,不止顧錦出來了,趙心慈也起來了。

此時趙心慈正端著早餐,直勾勾的看著他。

馮博榮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,差點沒把自己憋死。

“趙,趙姨早啊。您,您怎麽也怎麽早的起來了?”

“不早了,再晚點,你們都溜了。”

“進來吧,把早餐吃了再走。”

“不不不用了,趙姨。我跟小錦出去外面吃就行。”

“哦,嫌棄你趙姨的手藝啊。”

馮博榮要被噎死了,他用驚恐的眼神詢問顧錦。想問她,不過一晚沒見,趙姨怎麽就對他有偏見了?

顧錦心虛,不敢看馮博榮,只能拉著他進來。

其實,不僅對馮博榮,就是顧錦也覺得,今天的趙心慈心情非常的不好。具體表現在她起來,沒喊她吃早餐.......

兩人乖乖的跟著趙心慈進門,然後又十分乖巧的吃完了雙倍的早餐後,才得以脫身。

一出門,馮博榮就蹲在小汽車後大吐特吐。

顧錦:“........”

“其實,你剛才不用這麽積極的。”

四倍的早餐,馮博榮吃了二點五倍。

馮博榮吐了好幾下,並沒有吐出什麽來,更難受了。

他臉色發青,回了顧錦一個白眼,“當時那樣的情景,趙姨就差拿刀在一旁威脅了,我能不吃?”

“顧小錦,你別馬後炮,你自己還不是吃了不少。說吧,怎麽回事?為什麽昨天還對我像親兒子一樣的趙姨,今天怎麽就想殺了我?”

“你該不會,在背後詆毀我吧?”馮博榮迷了瞇眼,看顧錦的眼神都不對了。

顧錦大喊冤枉,“我沒有,別胡說。我像這樣的人嗎?”

“以前不像,但現在.......你就是這樣的人。別轉移話題,說吧。”突然,馮博榮想到了一個恐怖的猜想,他驚恐道:“該不會是.......趙姨知道我們今天要做什麽吧?”

“小哥,我發現你很聰明。”

馮博榮直接癱倒在小汽車上,“不,其實我一點也不聰明。不然,怎麽找到你這個小笨蛋當合夥人?”

“完了,我要完了。”

馮博榮是真的怕。

顧錦更加好奇了,她想到昨晚趙心慈的異樣,小心問道:“那個柿長,應該不是我親爸情敵這麽簡單吧?他該不會,還是我養父的情敵吧?”

馮博榮一個打滾站起身,可他們此時已經進入了小汽車內了。馮博榮一站,就直接把頭撞到了車頂。

“嘶,痛痛痛!!!”

顧錦被馮博榮自殺式的行為驚呆了,以為自己說對了,連忙過去安撫。她一邊安撫,還一邊感慨,“小哥,你小心一點啊。雖然被我猜對了,你也不用這麽緊張啊。你本來就不聰明,要是撞傻了怎麽辦?再說了,我昨晚告訴媽媽,她也沒這麽大反應!”

馮博榮瞳孔震裂:“......什麽?!你,是你直接告訴趙姨的?”

“對啊,媽媽發現了問我。你知道的,我是個不會說謊的好孩子,這不,肯定會告訴啊。”顧錦心虛沒說的是,趙心慈氣場太大,她不得不說啊。

不過,這都不是重點。

重點是,馮博榮的行為舉止,太奇怪了。

顧錦狐疑的盯著,仿佛要就地升天的馮博榮,問他:“小哥,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。”

馮博榮......馮博榮現在的心又苦又累,還有苦難言。

怪不得一大早,趙心慈的態度就這麽奇怪,似乎恨不得弄死他。

原來,顧錦什麽都告訴了她!

“你讓我緩緩,緩一緩。還有,你別亂想,要是你剛才那麽危險的想法被你媽媽知道了。相信我,你會死得很難看的。”

顧錦:“.......”

後脊背發寒。

可是還是忍不住好奇,“那.......”

“你們怎麽還不走,是打算不去了?”趙心慈突然出現,還敲了敲車窗。

嚇得原本就膽子小的兩兄妹,頓時腳底抹油,溜了。

趙心慈幽幽的看著飛速消失的小車,呼出一口濁氣。她站了好一會兒,才往家裏走,還沒到家門,遇到了要上班的鄰居。

鄰居問:“心慈,你今天怎麽還沒去上班?快點,不然要遲到了。”

“我今天有點事,讓人請假了,你去吧。”

“這樣啊,那好吧,先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趙心慈跟鄰居道別後,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
昨晚拿給顧錦的小破木盒還放在桌面上,趙心慈呆呆的看著它,看了許久。最後還是忍住了泛起的難過,把裏面的勳章拿了出來。

顧錦和馮博榮溜了好長一段路,等到把機械大院都甩在了身後,才松了一口氣。

兩人對視了眼,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心虛和害怕。

顧錦也就罷了,畢竟她有原主小時候的記憶。怕趙心慈還能說得過去,但馮博榮.......

“小哥,你果然有事瞞著我。”

馮博榮:“.......”

這個梗,能過去了嗎?

.......

市政府大院,在市中心的位置,靠近市政府大樓。

今天是星期天,馮博榮早就打探過,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的時間,柿長會獨自一人留在政府大院。

這是他們唯一見面的時間。

兩人到達政府大院是早上八點半,比估算的時間晚了半個鐘。

小汽車在政府大院門口停下,馮博榮下車。

他並不像其他沒有預約的人那般膽怯,他來到登記的保安亭,跟守衛的戰士說:“同志您好,我是來見焦柿長的,沒有預約,但您可以打電話給他。麻煩您告訴他,我是......顧清風的家人。希望他能見我一面。”

戰士第一次見到沒有預約的人,還能這麽理直氣壯。想了想,還是幫他撥通了電話 。

電話響了幾秒鐘被接通,戰士轉達了馮博榮的話。也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麽,戰士往外看了看,剛好看到顧錦下車,然後回答道:“有的。”

“那就放他們進來吧。”

“是!”

“同志,麻煩你跟你的朋友登記一下,登記完畢,你們就可以進去了。”

馮博榮並不意外,只是心虛更勝了,他回答道:“好。”

然後再喊顧錦進來登記。

兩人登記完,把小車開進停車場後,就步行來到了門牌號碼為一號的院子。

這是焦興國居住的院子,院子還算大,一共兩層半高。入門有個小花園,不過因為沒有人種植,已經被雕空很久了。

幫顧錦兩人開門的是一個身穿軍裝的警衛員,警衛員把顧錦二人引進客廳後,就消失了。

屋內的裝飾,似乎跟屋外的風景,有異曲同工之意。

屋內十分簡潔,除了坐人的沙發和放東西茶幾,吃飯的桌椅,沒有一件額外的配飾。

顧錦以為自己沒見過焦興國,看到屋外屋內的極簡搭配,內心頓時對即將要見面的人,生起了兩分敬佩。

這得是多麽自律的人,才會有這麽簡潔的家啊。

顧錦頓時緊張起來,小蠻腰都挺得筆直,深怕被柿長看到不好的自己,對自己的印象不好,從而影響後面的訴求。

焦興國下來便看見這麽嚴肅又正經的顧錦,跟昨天能說會道的她,完全兩個樣。

焦興國眼裏閃過笑意,他手裏拿著陶瓷杯,坐到了顧錦兩人的對面。

“是你們,打著顧清風的名號來找我?”他長得嚴肅,第一句話就不給人留後路。

顧錦還沒從原來自己見過柿長的震驚中回神,就被他的問話,問得無措。

顧錦有些不好意思,也有些慚愧。她站起身,鞠躬道歉,“對不起,我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來找您的。我們,我們雖有借用關系的嫌疑,但您放心,我們絕對不會做違法違紀的事。更,更不會讓您為難。要是您覺得您管不了,可以當我們沒說。”

“哦,顧清風的女兒,倒有他兩分骨氣。但是,腰太彎了,坐下吧。”

顧錦:“......”

顧錦覺得眼前這個人,有那麽點精神分裂。

昨天,明明不是這樣的。

顧錦的心慌了,加上焦興國氣場太大,完全不是以前見過的人能比較。顧錦下意識的想抓些什麽,來穩住心情。

馮博榮就坐在旁邊,顧錦一抓,就抓到馮博榮的衣角。

焦興國看到了顧錦的動作,眸光一沈。他才把註意力,施舍的轉到了馮博榮身上。

馮博榮立馬挺起胸膛,還沒說話,就被焦興國打擊得一文不剩。

“馮瓦的小兒子?長得一般,身體素質不行。怎麽,馮瓦沒把你丟去部隊鍛煉?”

“我聽說你現在也沒個正當職業,是想打算在家啃父母,以後靠媳婦養了?”

這話多少有點過分了,顧錦立馬不敢慌,她努力的板起臉,對視焦興國。

“柿長,您好,要是您對我們不滿意的話,我們可以離開。但請您不要隨意侮辱人,更不要因為工作去判定一個人的價值,謝謝!”

最後那聲謝謝,就差懟著焦興國的臉吼了。

馮博榮原本因為焦興國的話,而產生的不愉快,就被她這一聲吼,都給吼沒了。

馮博榮忍笑,又下意識的反思,自己這麽算計,到底是為了什麽。

焦興國整個人都楞住了。

別說焦興國,就是藏在暗處保護焦興國的警衛員,也被顧錦的膽大包天給嚇住了。

這是第一次,有人敢這麽吼焦興國。

焦興國楞了好一會兒,而後哈哈大笑。

“哈哈哈,好好好,不虧是顧清風和林顏的女兒。夠膽!”

焦興國不說話還好,他一說話,還誇獎她,顧錦就想哭。

但她忍住了,就是死死地抓住馮博榮的手不放而已。

焦興國又把視線落在顧錦的手上,板起臉,“坐好,拉來拉去,成何體統。”

顧錦下意識的把視線,落在拉著馮博榮的手上。

馮博榮也一樣。

突然,他想到了什麽,立馬把顧錦的手甩開。

顧錦:“.......”

你死定了,小哥。

“行了,都給我坐好,好好說說來找我的目的。”

“放心,還是昨天那句話,只要你有理有證據。不僅是我,任何一個國家人員,都會還正義者一個公道。”他話裏有話。

“就.....這麽簡單?”顧錦眨了眨眼,總覺得轉變不對啊。

這也太簡單了吧?

而且,不是情敵麽?

確定不為難一下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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